&负负得正

隐德来希之月:“我很幸福,我很高贵,你好苦,你不配”~

人设

  时间线:第二次逃出生天的开始

 ( )表示空间显示画面

 < >表示空间操纵者的话

 传送人物:周自珩和夏习清身边人

 ——————————————

  <问题已答完,现在是奖励时间>

  <奖励抽取中,叮——,奖励:你问我答游戏,限数:三个问题>

 <第一个提问人:周母,您请,喵~>

    周母抿唇,问出了自己最想确定的:“我想问最终习清和我儿子在一起了吗,我所说的在一起规范为谈恋爱,有感情的那种”

 <是>

 <您放心,玫瑰终会有归宿,正负离子理应相遇,就像周自珩会想的,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感情也是,温柔真诚本就是世界上战无不胜的武器>

 周母听着沉默了很久,叹气道:“一开始不了解习清时担心自珩,现在反而觉得我应该多给习清费费心”

 夏习清微红着眼听着周母的话,他更加茫然,连别的人的母亲都能给自己一丝耐心与理解,为什么自己的母亲永远也没有分给自己,一丝,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爱。

  <看来我是不用操心了,您真的很温柔,可能也只有这样的您和您们才能养出这么一个周自珩>满是正能量既温柔又真诚的爱意集合体了。

   <第一个问题回答完毕,第二个问题提问者:夏习清,请>

  夏习清将刚刚的情绪立即收起调整后开口:“我…后面的都会放出吗?”

   <……>

   <是的,相信我,你永远值得被爱,所出现在你身上的错误本身就不是你的错误>抱歉

 许其琛看着可能现在一碰就碎的夏习清,沉声道:“这些本身就是你要正面的问题,你不能一直逃避,你不能一辈子靠醉生梦死来逃避噩梦,习清”

   <叮——出发奖励,琛琛以习清为原型创建的一个剧本>

 (夏习清没做什么准备,走到了机器跟前,笑容收敛许多,简单明了地进行自我介绍,“各位好,我是夏习清。”

介绍完毕,他一步步走出那扇门,深吸一口气,将房门带上。

望着关闭着的那扇门,夏习清的心底开始产生恐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为了可笑的自尊心让自己去回忆那些痛苦,真的有必要吗?

回忆是很可怕的东西,它们几乎可以在一瞬间侵蚀夏习清的感官,只要他不去躲避,它们就光明正大、肆无忌惮地出现。夏习清感觉自己的双眼开始失焦,眼前的这扇门似乎变了形状,变了颜色。

变成了小时候自己卧室那扇深蓝色的门,他试着用指尖碰了碰门把手,内心深处好像破了一个口子,从里头一点点向外渗着黑色的粘稠液体,一点一点涌出,将心脏牢牢包裹,压迫着每一次的心跳。

呼吸开始变得困难。夏习清收回了自己的手,努力地试图说服自己。

他这一次不是被关在房间里的那一个。

他要去救房间里的那个孩子。

酒店房间里传来的清脆打板声如同开启催眠的强烈暗示。夏习清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抖起来,那些他不敢回忆的过去统统被掀翻,随着那些黑色血液从心脏汩汩而出。

[你要是没有出生就好了,如果我没有生下你我的人生不会变成这样!]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你是不是和你妈一样都有神经病啊,你怎么不去死!]

夏习清抬起手,行尸走肉一样敲了两下房门。手顿在半空,又敲了两下。

如果当初有一个人来救他就好了。

他的手开始抖起来,为了能继续,夏习清用自己的左手按住右手的手腕,用力地敲着房门,一下重过一下,越来越快。

直到门被猛地拉开,夏习清一瞬间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就提在胸口,他的嘴唇微微张开,缓缓地将那口气渡出去。

他感觉自己浑身都有些抖。

他没有看搭戏的男演员,眼神闪躲着快步走到小女孩的身边,一把拉住她,将她护在自己的怀里。那个男演员似乎是觉得夏习清是业余演员,想要帮他更好地进状态,所以还特地配合他演,上来猛地扯了一把夏习清的胳膊,“你他妈有病啊!”

夏习清没有回头,挣出胳膊抱起傻站着的小演员就往门外走,一句话都不说。搭戏的男演员先是愣了一下,这和上一个试镜的演法完全不同,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快走两步将夏习清的胳膊拽住,“你干什么!你给我把她放下!”

被他这么一拽,夏习清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伸手护着女孩的头,一句话都不说就要往外走。

他的腿有些发软,微微打颤,牙齿紧紧地咬着,和女孩“父亲”拉扯了许久,不知是不是抱着小女孩的手有些酸,大家都发现他的胳膊在颤。

女孩“父亲”大骂了几句,抄起身边的一个椅子就要砸上去,夏习清没来得及躲,紧紧搂着小女孩蹲了下来。

周自珩心脏骤停,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原本男演员这一下是隔了很大的距离才砸的,就是借个位,可周自珩太急了,没有掌握好分寸,冲上去的时候站得过近,手臂被椅子腿砸到。他眉头一下子紧紧拧起来,砸得不轻。

他怕对戏演员因为自己受伤出戏,反应非常快地推开他,伸手去拉夏习清,第一下没有拉动,第二下才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被拉起的夏习清只是低着头抱着小女孩,走了两步,将她放下。

刚才被那个“父亲”大骂的时候,夏习清几乎是一秒钟就被带回过去,他感觉身上火辣辣的疼,好像是高尔夫球杆砸下来的那种痛。脑海里不断出现父母歇斯底里的争吵,被反锁在房间里的他哭喊着拍打房门,拍到掌心都肿了。

没人救他。没有人来救他。

夏习清的视线落到小女孩的身上,睫毛颤了颤,眼神有些涣散。他蹲了下来,用手将女孩皱掉的衣服下摆往下扯了扯,拽平整了,然后伸手轻柔地将她散乱的头发拨到耳后,轻轻摸着女孩的脸。

他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嘴角扯开的瞬间牙齿又不自觉咬住嘴唇内侧。他深吸了一口气,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似的,但终究是没有开口,而是拉起小女孩的手,用食指在她的掌心一笔一划地写了两个字。

不只是写给这个孩子,也是写给当年的自己。

笔画并不多,但夏习清写得很慢,他的手指抖得厉害,以至于每写一笔都要停顿好久,每一笔都艰难无比。

[别怕。]

最后一笔落下,他将那个小小的手掌缓缓合拢,团成一个小拳头,放进小女孩红色外套的口袋里,轻轻拍了拍那个鼓鼓囊囊的小口袋。

抬眼看向她,眉头忽然皱起。

小女孩的脸变成了当年那个幼小无助的自己。

小小一个,浑身是伤,黑得发亮的瞳孔里满是迷茫和绝望。

浑身开始颤栗,夏习清不敢看,他微微低垂着眼睛,忽然变得胆怯至极,肩膀抑制不住地抖动着,连小演员都吓住不敢说话。

站在一旁的周自珩终于看不下去,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不再顾及剧本如何,周自珩蹲了下来,手扶住夏习清的肩膀。

明明这里这么安静,可夏习清就是能够听见那个幼小的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音振聋发聩。

求饶,呼救,啜泣,沉默。一点一点消磨的气力。

[外面有人吗……可以给我开门吗……]

[好黑啊……我害怕。]

好久不见。

原来你当时那么害怕。

夏习清抬眼,睫毛轻轻颤着,他试着去直视小女孩的脸,死死咬住后槽牙,伸出双手拥抱了她。那个小小的身体那么软,那么脆弱,夏习清不敢用力,可他的手臂抖得没办法控制,他害怕自己弄疼了她,害怕他没有带给她勇气。

害怕她仍旧害怕。

终于,一滴再也无处藏匿的泪珠从他清透的瞳孔滑落,夏习清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你别怕了。

或许……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Cut!”  )

  ……

 夏习清大口的喘着气,仿佛濒临溺死的人儿。

 周自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上前抱住夏习清:“习清别怕,我在,别怕”轻吻着他的发梢。

 周母也是满眼含泪,无处发泄的情绪用手打周父发泄出来:“哪有这样做父母的,这不是造孽吗?哎呦我的习清啊”

 <最后一个问题提问人:许其琛,请>

 许其琛没有回答低头想着什么,一会后抬头问道:“这个提问应该可以充换成别的吧,毕竟游戏都有彩蛋的不是吗”

 <……好吧,我给你随机抽取这个你所要的彩蛋>

 <叮——充换内容:三个片段>

 (1.周自珩生日,博物馆惊喜

  周自珩定定地站着,手指握住那一方小小的手写信,垂着头,黑色的帽檐遮住他深邃的眼也蒙住了心绪,久久沉默。


夏习清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心脏不安分得很,介于慌乱与羞耻之间的某种情绪在攀升,这不像他,这两种情绪都非常不夏习清。


“那个……”夏习清的嘴唇动了动,盘踞这个身体太多年的自尊让他伸出手,将那封信从周自珩的手里夺了回来,“这是我抄的一段,我挺喜欢这首……”


强打起精神说出的话终结于周自珩一步上前的吻里,他的手捧住夏习清的面颊,可夏习清却觉得,他捧住的是自己忐忑又奄奄一息的心。柔软的吻是一剂良药,让他在莫大的失落中死而复生。


夏习清伸出手抱住周自珩的后背,两具身体紧密无间地贴着,胸膛抵着胸膛,心脏靠着心脏。


他亲手写下那些字句的时候,感觉自己真的如同一个献祭者。


为了周自珩这一捧璀璨星光,他献上自己的所有。他的胆怯,他的沉疴旧疾,他身体里的阴暗面,他热切灼心的欲求。


在这个华丽又隐秘的艺术馆顶层,一百件专属于一人的作品围绕着他们。门外的世界将这个皮囊出众的年轻艺术家作为谈资,掀起满城风雨,可他却毫不在意,就算本该完美的计划被打乱,可他的缪斯还是来了。


遗憾中的圆满更为圆满。


周自珩轻柔地抚着夏习清的后颈,吻了又吻他的头顶,他的心情复杂极了,从最初的恐慌和心绪不宁,到以为被遗忘的失落,再到愤怒,到担忧。艺术馆大门外终于相见的释然,登上顶层的惊喜和感动。


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此刻都化作对怀中人的一腔狂恋。


“喜欢这些礼物吗?”夏习清抬眼望着他,眼睛里流动着温热泉水。


“喜欢。”周自珩吻了吻他的鼻尖,“喜欢这些,更喜欢你。”


直白的情话烙在心间,耳朵烧烫。


夏习清转过身子背对他,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到了那尊雕塑前,周自珩觉得惊奇,那种感觉无法形容,亲眼看到自己化作一尊雪白的艺术品,看着它流畅到近乎真实的线条,山脉一般深邃又立体的面部骨骼,只有一点,周自珩总觉得不像自己。


“它太温柔了。”周自珩隔着半米的距离站着,脸朝向自己的小艺术家,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你不觉得吗,我哪有这么……”


“谁说的。”夏习清朝他走过来,抬头仰视着周自珩的眼睛,声音温软好似春风。


“你都不知道你对我有多温柔。”


用泥土和爱意也无法复现的温柔。


说完夏习清又转过身,“你没发现这个雕塑的姿态很熟悉吗?”


周自珩情绪还未抽离,方才被他鲜少的真情流露会心一击,整个人都有些微醺,他伸出双臂,从背后搂住包裹在精致西装下的细腰,下巴搁在他的肩膀,歪着头凝视着雕塑。


它并不是站立的姿态,而是坐着,上半身裸露在外,肌肉饱满线条分明,腰间到大腿覆着一方柔软的布料,布料的柔软度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纹路和半流动的状态都真实到无以复加,仿佛用手捉住一角便可扯下。它微微歪着头颅,眼睛望着前往,右手握住一只开得正好的玫瑰,玫瑰花瓣柔软而娇嫩,光影的拿捏,倒像是从斜前方偷偷潜入的月色特地前来,为他照亮。


台面下有一张金色的铭牌,上面刻着一个单词——Thief。


周自珩忽然觉得熟悉,“是……我被关禁闭的时候,你偷来我家的那天?”


夏习清侧过脸,像是奖励一样亲了一口他的脸,笑得格外甜,“对。”


他忘不了临别之际回头时看到的,月光之下留住那朵红玫瑰的小王子。瞳孔中定格的那一幅画面,在这个失败的罗密欧心中经久未能散去,只好用自己的双手和天赋将那一夜的月色永久留下。


以最能诠释夏习清本质的形式来诠释周自珩。


“谢谢你。”周自珩用脸侧轻轻蹭着夏习清的侧脸,夏习清转过脸,那张纯粹又美丽的面孔上泛起有些孩子气的笑意,“不用谢。”


“我该谢谢你。”下一秒他又转过去,声音很低很轻。


“你是我的文艺复兴。”)

 (2.周自珩的狂暴时刻

  一次宴会上夏习清被下药。

 “开车,马上到钟家了。”周自珩的语气很不好。赵柯压根儿没听出来,也没想他怎么就过来了,火急火燎地把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说给他听,“夏习清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两个男人给架起来弄走了,人都昏过去了。我刚刚明明亲眼看见他好端端走到洗手间去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说着说着,赵柯就会过来了,他毕竟也是圈子里的人,多少都接触过这种爱玩的,“哎,该不会是被下药了吧……”

周自珩脑子里的一根弦一瞬间扯断了。

油门踩到了底。

“给我堵住他。”

最后这句话,周自珩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赵柯从来没见过这个从小正能量爆棚的发小有过这种表现。不管怎么样,周自珩这么着急,他也不能放着不管。

“赵柯,刚刚我让我司机在下面看着。”阮晓皱着眉,“他们已经上车了。”她低下头把司机传给她的照片转发给了周自珩。

“我让他跟着车,你是开车来的吗?”

赵柯一下子就明白阮晓的意思,他抓住阮晓的手腕下楼取车,“我们去追那个车,你让司机连着导航,”他想起刚才周自珩的语气就觉得后怕,“我怕周自珩一失控,做出什么要命的事儿。”

阮晓不觉得周自珩是那种人,“怎么会,自珩……”

赵柯发动了车子,“你不了解他。”他看见阮晓没系安全带,二话没说凑过去飞快地帮她系了,又把西服外套脱下来递给她,“你知道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人触底反弹是什么样子吗?”

“我现在都害怕他是端着狙击枪来的。”

跟着定位追了五分钟,赵柯总算找到了魏旻的车,他一路给周自珩共享着定位,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路上就魏旻一辆骚包的红色超跑。

“我们现在怎么办?”

阮晓冷静分析,“要么现在上去截人,要么跟他到底。”他看一眼赵柯,“你是不是不方便,万一捅出点篓子,赵局他……”

“烦死了。最他妈烦这些富二代。”赵柯低声骂了一句,又想到身边的阮晓也是,“抱歉,我一着急就乱说话,开地图炮了。”

“没事,我也烦。”

正说着,路上逆向开过来一辆黑车,眼熟得很,还没等赵柯搞明白怎么回事,那辆车居然突然漂移打横,直直地怼在开得飞快的红色超跑跟前,吓得前头的超跑猛地刹车。

“卧槽。”赵柯也跟着踩了刹车,愣愣地开口,“周自珩来了。”

果然没猜错。赵柯眼睁睁看着黑车上下来一个人,一身黑色燕尾西装,手里好像提着根棍子,带上车门那一下不知道使了多大劲,连车身都跟着猛地一震。

就那个身形,不是周自珩还有谁。

他感觉自己都出现幻觉了,感觉周自珩的身上一团火。

周自珩一脚踩在红色超跑的前盖,眼神狠厉地盯着里头的人。

“开门。”

驾驶座上的魏旻正骂着这个黑车车主傻逼,怎么也没想到下来的居然是周自珩,他这副架势更是吓坏了他。

周自珩的背景他惹不起,可这他妈跟他有什么关系,不就是一起演个电视节目,他妈的还当真了?

“你干什么?”魏旻强装镇定,“想上社会新闻找别人去,妈的跟我耍什么横!”

周自珩面无表情,抬起右手用棒球棍指着魏旻前头的挡风玻璃。

“开门。”

“你他妈听不懂……”

话还没说完,一声巨响,挡风玻璃被周自珩用棒球棍生生砸了个粉碎。玻璃渣溅了出来,嵌进周自珩手臂里,他仍旧没有一丝表情,冷冷地走到车门前,手臂一甩,将驾驶座的车窗砸碎,手伸进去一把揪住魏旻的领子,将他的头扯出车窗外,魏旻的脖子离玻璃碎片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周自珩一手抖那些碎片就能直接穿进他脖子里。

疯了。这个人绝对疯了。

赵柯看到这一幕也吓了一跳,这完全不是他认识的周自珩,他慌里慌张地解了安全带下车,关车门前嘱咐阮晓,“别下来,在车上等我。”说完朝那边跑去。

魏旻本身就是个软蛋,不敢跟疯子拉扯,命最重要。

他按了一下按钮,所有车门都打开。

“我开了,开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周自珩松了手,走到了后座。他胸口的火烧得心脏疯了一样狂跳,见到晕倒在后座衬衣都被扯开的夏习清,只觉得最后的一点理智都烧没了。

“自珩,”赵柯跑了过来,看见躺倒在后座的夏习清,“你快把他带走,再在路上纠缠就被人拍到了。这个狗东西我帮你审。”

他压低声音,“最近敏感时期,你别捅出什么篓子。”

周自珩看他一眼,那一眼盯得赵柯浑身发毛,他都有点怀疑现在让周自珩带夏习清走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但看周自珩这幅样子,完全是谁带他走就弄死谁的架势。

脱了外套,周自珩弯腰将夏习清从车里抱出来,外套盖在他的身上挡住他露出的胸口。

“问清楚是什么药。”

撂下这句寒气逼人的话,周自珩横抱着昏迷的夏习清上了那辆黑色雷克萨斯。

把夏习清抱出来的那个瞬间,路灯打在他的脸上,周自珩看到他脖子延伸出来的不正常潮红,不光是脖子,还有胸口,可是夏习清身上几乎闻不到酒气。

他滚烫的温度隔着单薄的白衬衫传来,烙在周自珩的身上。

看到这样子的夏习清,周自珩真的想现在就活活打死魏旻,管他什么人命,什么道德。

他就是想杀了他。

杀了所有对他有非分之想的人。

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周自珩动作轻柔地将夏习清放在座位上,座椅调低让他可以躺下,昏迷的夏习清不断地出着虚汗,胸膛一起一伏,像一尾上岸后快要窒息的鱼。周自珩关上车门自己坐上驾驶座。他发现自己的手都在抖,不完全是因为愤怒,还有恐惧,还有后悔。

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如果今天赵柯不在宴会上。

后面的事他根本想都不敢想。

这辈子没开过这么快的车,他整个人像极了一根爆竹,引线烧在了最后一截,只差一点就炸得粉身碎骨。  )

  看着屏幕上的周自珩,夏习清自嘲道:“喜欢我?怎么就明知道我是怎样的人却还喜欢我?”

  周自珩安抚着夏习清的动作顿了顿,“因为你很优秀,因为是你,你应该被爱,你就应该被我爱”

  (3.见家长了

    进了衣帽间,周自珩才告诉他早起的真正原因。

“我跟我爸妈说了,今天带你回去。”周自珩轻描淡写地脱了睡衣,光着身子找着自己想穿的那件卫衣,自从两个人在一起,什么东西也都混在了一起。

夏习清被他这话吓得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周自珩转过身子,“带你回家啊。”

“开什么玩笑。”夏习清脑子懵了一下,一屁股坐在衣帽间的懒人沙发上,“回什么家。”

“没开玩笑。”周自珩终于找到了自己那件灰蓝色卫衣,麻利地往身上一套,试图拉起夏习清,“你快换衣服啊,我跟他们说好了上午就到。”

“我……”夏习清欲言又止,“不是,非得去吗?”

“当然了。”周自珩蹲了下来,亲了他一口,“怎么了?”

“要是……”

要是你父母不喜欢我怎么办。夏习清忍住没说出口,但是心里又很肯定,家这个词对他来说太遥远了,不仅遥远,还是一个禁区。

像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被周自珩的家人喜欢吧,感觉那种家庭出身,应该不会对同性恋抱有好感,尤其是他,一点也不乖巧,不温顺。周自珩被他们教的这么好,一定是他们最宝贝的小孩,最宝贝的小孩被他这样的坏孩子拐带走了,一定很生气。

越想越慌,夏习清咬住后槽牙,一言不发。周自珩也没有逼他,只是和他面对面坐下来,玩他的手。

老实说这一点也不像他,他夏习清从来没怕过谁,遇到什么事都没有退缩过。

可现在他退却了,非常真实地退缩了。并不是害怕他的父母阻止,而是害怕周自珩圆满的家庭关系因为自己的介入产生裂缝。

“我觉得,你的父母可能不会喜欢我。”沉默了好久,夏习清终于还是十分平静地开口,“理智点说,我这种人应该没有几个家长会喜欢。”

周自珩明显得能感觉到,夏习清对自己越来越不自信,是那种很明显流露出来的不自信,但他又很清楚,这是真正的夏习清,他从来都是自卑的,只是过去他习惯性用自傲和矜贵掩饰他的内心。

那层漂亮的硬壳剥落后,那个伤痕累累的小孩子就会很害怕,手脚蜷缩,不敢见人。

“不会的。”周自珩牵着他的手,“他们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你本来就很优秀,你很好。”他摸了摸夏习清的脸颊,“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的。”

夏习清最终还是抬起头,勉强对他笑了笑,站起来换衣服。周自珩理解不了他心里的慌张和无措,他不懂自己对于父母这两个字天然的恐惧。但是没关系,他爱周自珩。他愿意为了周自珩踏出舒适圈。

“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去洗个澡?”夏习清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太不郑重,“我很快的,五分钟。”

“不用了。”周自珩拉住他,扶着他的肩膀让他面对那一排衣服,“换好衣服我们就走吧。”

夏习清忽然开口,“穿什么呢?”他的手翻过一件又一件,“我是不是应该穿得简单一点?你父母喜欢什么颜色?他们……”

他太焦虑了。周自珩从背后抱住他,声音温柔,“习清。”

“他们不会因为你穿的衣服而评判你这个人,同样的,他们也不会因为外界的评价来断定你的品性。”周自珩的手环着他的腰,“我这次带你去,只是介绍一下,我们见个面,别紧张。”

他的怀抱有种奇妙的安抚里,夏习清感觉那个慌乱的自己渐渐地沉下来。

天气还很冷,两个人最后穿了同款的羽绒服出门,周自珩是黑色,夏习清是白色,小罗已经在车里等着他们。

上车之后的夏习清格外地安静,一句话都没有说,连小罗都看出来反常,从后视镜里望过去,“习清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夏习清愣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脸,“我脸色很差吗?”

“不差。”周自珩忍不住笑出来,捧起他被搓红的脸颊,他的鼻尖出门的时候冻得有些红,配着这张人畜无害的脸蛋,看起来可爱得要命,“我看看,明明这么好看。”

小罗一副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吃狗粮的表情,“习清怎么了,感觉不在状态啊。”

“没怎么。”周自珩直接替他回答,“他太喜欢我了,喜欢到不敢见家长了都。”

夏习清一把推开周自珩,撇过头,本来想说,停车我不去了,可话到嘴边又打了个转。自从跟周自珩在一起,他连一开始的嘴炮都渐渐没了。

舍不得对他说一句重话,舍不得发脾气。

就像周自珩说的,自己的确是太喜欢他了。

抵达周自珩本家的时候,夏习清紧张中透着一丝尴尬,毕竟上一次来这个地方还是通过某种不法手段。

开门的是一位戴着一副银框眼镜,气质出众的阿姨,夏习清第一眼就认出这一定是周自珩的妈妈,他们长得很像,都是骨相绝佳的美人。

“来了?”周妈妈笑了笑,她说话的声音很柔,“我正想给珩珩打电话,问问你们是不是堵在路上了,快进来吧。”说话间她轻轻地拉了一下夏习清的胳膊,“外面是不是很冷?”

夏习清局促地笑了一下,“还好。”

“这是我妈。”周自珩大大方方地牵着夏习清进门,“妈,这是习清。”

“我知道。”周妈妈笑得很温柔,“我看过你们的节目呀。”

“阿姨好。”夏习清弯着腰,“打扰了。”

“不打扰,我们一直等你来。”周妈妈领着两个人进来,夏习清的眼神落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中年男人身上,他的上半身坐得笔直,原本拿着报纸在看,一看见人进来了就站了起来。

看来周自珩的长相是继承了父母的优点,还有爸爸的身高。

不过周父的长相和周自珩一样,都有些令人生畏的距离感,还没靠近,夏习清就道好,“叔叔好。”

“嗯。”周父点了点头,两只手背在身后,“你们坐啊,坐。”说完他自己坐了下来,“我给你们沏的茶凉了,正好刚刚又沏了一杯。”他正准备端起来,又顿了一下,“习清喝不喝茶?要不我让红姨给你煮咖啡?”

夏习清受宠若惊地摆摆手,“不用了叔叔,我就喝茶。”说完他就端起一杯,小小的裂纹青瓷杯捧在手里。

“你别紧张。”周父一下子就戳穿了他的表现,他对着周自珩说,“你去厨房帮你妈,她今天要亲自下厨做午饭。”

周自珩被他支开,只留下夏习清和周父两个人,面对面,中间隔着一个茶几。

“不用害怕。”周父的脸上带着笑,“其实你来之前,周自珩就对我们坦白过了,关于你和他的事。”

夏习清猜得到,毕竟周自珩不是那种任性到不告诉父母就直接在颁奖礼那样的场合公开出柜的人。他喝了一口茶,将茶杯轻轻放在茶几上,静静地听周爸爸说话。

“其实我和他妈妈,我们把你们叫过来,就是简简单单吃顿饭。”周父拿起茶壶,又给他添了些茶,“你是他现在的恋爱对象,我们总不能只在电视上看你,你说是不是?”

夏习清点点头,他已经很久没有跟年长的男性这样坐着说话了,这种陌生的感觉令他有些不安。

“你脸色不好,生病了?”

他摇了摇头,“没有,没生病。”他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您说,我听着呢。”

周父很快察觉出不对,看了看他们周边空荡荡的客厅,又朝厨房那边望了望,有些反应过来,“是不是我让你有压力了?要不我还是把那小子叫过来……”

“不用,”夏习清忽然觉得奇怪,“您怎么知道……”

“我听他说过,关于你家庭的事。其实不应该一上来就讨论这些话题,我知道说出来你会不好受。”

夏习清抿了抿嘴唇,“没关系的,我已经好很多了,挺好的。”

“你很坚强,那样的环境下长大,换做是另一个人可能早就撑不住了。”周父的眼中流露出肯定的目光,“坚强好,坚强很难得,而且你也很优秀。”

突然间被周自珩的父亲所肯定,夏习清不禁有些意外。周父也看出了他脸上的意外,“你是不是以为我会为难你?我为什么要为难你,是我儿子喜欢你,我真的不满意,也只会去为难我儿子。”

夏习清张了张嘴,往常的牙尖嘴利在这个时候统统失效,面对他所爱的人的父母,他只想真诚恳切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以为,像您这样的家庭,可能接受不了您的儿子和我在一起。我和他一样是个男人,而且出生在一个残缺的家庭,导致我在人格上也有很大的缺陷,但是……”

他的眼睛垂了垂,又抬起来,“叔叔,我已经改变了很多,是因为自珩我才改变的,我很爱他,这一点我可以向您保证。”

这句话太苍白了,说出来的瞬间夏习清就有些后悔,谁都可以说爱他,张张嘴的事。

周父没想到夏习清会这么直接地剖白,他看过他上的节目和访谈,知道眼前的这个孩子有多聪明,所以他没想到在这一刻他会选择这么简单甚至笨拙的方式去争取好感。

“我知道。我活了这么多年,别的不说,看人的眼光是准的。”周父笑了一下,“我不瞒着你,一开始周自珩向我坦白的时候,我是发脾气了的,主要是我没想到,没想到他居然会喜欢上一个男人。他从那么一点点小就在那个圈子里摸爬滚打,那么多诱惑,可是他没有跟谁纠缠不清,也没有喜欢的人。”

周父皱了皱眉,“我当时就纳闷,他怎么会跟你上了个节目,就喜欢上你了呢?”

“后来我查了很多有关你的信息。你的确很有才华,很聪明,也是一个有魅力的孩子。但是说实话,我查过之后是有些反对的,因为你的童年经历实在是太……”他忽然不说了,夏习清垂着眼睛,也没有说话,“在我看来那是一个定时·炸·弹。”

“不过后来,我和他妈谈了谈。”周父叹了口气,“我又觉得自己这样的看法不对,这是带着偏见的。”

夏习清忽然觉得,这父子俩还真像,说话的语气和措辞都如出一辙。

“我从小这么教他,最后我自己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人,那我还教个什么劲儿。”周父摇了摇头,“所以我就仔细地思考了一下,也挣扎了很久。后来他哥哥来找我,跟我说了一件小时候的事。”

“他说,爸你还记得自珩小时候,在院子里捡到一只断了腿的小麻雀吗,他把它当个宝一样,又是喂水又是用各种粮食供着,可最后那只小鸟还是飞走了,他一直哭,还是爸爸你跟他说,这只鸟不是你的附属品,它是独立的,不能因为你心里喜欢它,就强迫它留在你身边。”

周父感慨地笑了笑,“他哥哥说完这些,我就觉得挺惭愧的。我当初既然可以告诉周自珩,这只麻雀是一个独立的个体。那我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能把我的儿子当做一个独立的个体呢?”

夏习清的心被撼动了一下,他忽然好羡慕周自珩。到这一刻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周自珩可以那么优秀,那么正直,归根结底都是源于家庭的滋养。

“他虽然是我的孩子,但他首先是他自己。”周父看着夏习清的眼睛,“他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这些都是他本就该有的权利,即便是作为父母,也没有权利可以干涉,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做出什么阻碍你们的事,这些事没有意义。身为父母,保护和引导是必要的,但是放手更加重要。”

夏习清鼻子有些酸,他努力地抿了一下嘴唇,扛着所有的情绪露出微笑,他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但他又找不出合适的话语。

周父又道,“当然,最后的结果也由他一个人承受。”

这句话是对他们结果的合理质疑,但夏习清的心还是不可避免的抽了一下。他没有想过会有坏的结果,他更舍不得给周自珩一个坏的结果。

“叔叔,我不是一个可以给别人信任感的人,光是口头上说一些话,可能也没有什么说服力,也不能向您证明什么。”

夏习清抬头直视周父,眼神坚定,“但他是我唯一爱的人,二十五年来的第一个。我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份感情来得多么不容易,无论对我还是对他。所以我想,您可不可以再给我多一点点信任,不要因为我的问题让他有压力。我一直希望他可以在一个被父母祝福的状态下和我在一起。”

他想了想,说道,“自珩和我不一样,他值得拥有父亲母亲的爱。”

这句话一说完,周母就从走廊走了出来,“你这个人真是,把人孩子吓得。”她走到夏习清的身边坐下,摸了摸夏习清的背,“可怜的孩子。”说完她又抓住夏习清的手,手指冰凉。

周母嗔怪地看了一眼周父,“你周叔叔其实想说,他是理解你们尊重你们的。而且我看得出来,自从自珩和你在一起之后,他整个人都活起来了,就像他在颁奖礼说的那样,是因为你,他才填补了自己在感情上的空白。”

周母拍了拍他的手,笑着对他说,“还有一点,阿姨要告诉你,你说错了,每个人都值得拥有父母的爱。如果没有,那也绝不是孩子的错,是父母的失职。”

夏习清咬着牙,硬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红着眼睛对周母说了一声谢谢,声音很低,哑着嗓子。

正在这时,周自珩走进客厅,看见夏习清情绪不对,立刻上前坐到他的身边,对着自己的爸爸说,“爸你说了什么了,你天天嚷嚷着让我把习清带回来。”他有些着急,“你都快把他弄哭了。”

夏习清抓住周自珩的手腕,“不是周叔叔,我没哭。”

周爸爸委屈得不行,“我没说什么啊,习清你说,我吓唬你了吗?”

夏习清被逗笑了,“没有,是我太紧张了。”

周妈妈忽然抱住夏习清,“唉我一看到你就好心痛,阿姨真的很心疼你。”说着说着妈妈还哭了起来,弄得夏习清手足无措,“阿姨……”

“我妈又来了,我第一次跟她说你的事,她就哭了好久。”

周妈妈越哭越伤心,抱着夏习清一直摸他的后背,摸他的后脑勺,眼泪直往下流,“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你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啊……你受苦了孩子……”周自珩不停抽着抽纸隔着夏习清的肩膀给他妈擦眼泪。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他几乎记不得被母亲拥抱的感觉了。

夏习清回过神,小心翼翼地回抱住周妈妈,轻轻地顺着她的后背,“阿姨,我没事的。您别哭了,伤身体。”

“以后会好的。”周妈妈努力止住了眼泪,摸了摸夏习清的脸,“你们以后都会越来越好的。”

夏习清笑着点了点头,替她抹去眼角的眼泪。

他也终于理解,周自珩天性里温柔的悲悯心来源于哪里。

直到坐上餐桌,周自珩还在数落自家爸爸,周爸爸还在回忆反省,小小声地念叨,“哪句话说错了呢,不是,我觉得挺好的啊……我还想了好久呢……”

“吃饭吃饭。”周妈妈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夏习清的碗里,“多吃点,你太瘦了。”

周自珩立刻争宠,“妈,我呢?”

“你都长这么高了你还吃什么,想长成巨人啊。”

周自珩换了目标,开始拉着周父一起说妈妈的坏话,“妈最近是不是做研究遇到什么问题了,情绪波动这么大。”

“你妈不是一直那样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也是。”

看见两个大老爷们在桌子上叽叽歪歪,周妈妈也懒得搭理,凑到夏习清的跟前,低声开口。

“习清,我看过你那个直播。”

夏习清忽然侧过脸,表情有些微怔。

周妈妈笑了笑,“我看得出来你很爱他,我很放心的。唯一有一点,是阿姨对你的请求。”

夏习清愣愣地点了点头,郑重地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您说。”

“像爱他一样爱自己,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是要删些的,但是重看一遍,我真的一个字都不忍心删,周父周母的三观真的很正,能碰到这样的父母真的不容易】

 周母爱惜的看着夏习清,拉着他的手,紧紧的,“习清,每个人都值得被爱,以后常回家看看,陪我聊聊天啊,吃顿饭啊,好吗?”

 夏习清楞楞的,将眼泪抹掉,哽咽的回答:“嗯,好,我要常回家”喜涕而笑,像个归家的小孩。

 周自珩委屈,“习清你理理我啊,我好难过”

 夏习清笑着拍了拍周自珩的头,“理理,现在就理你,你委屈什么”将周自珩拉近,在耳边小声道“谢谢”。

  看着被周自珩一家包围的夏习清,夏知许笑着抱着怀里的许其琛,“这下也就放心了”

  阮晓拉着赵珂,看着这一幕,会心一笑“我们的CP在一起了,我们也在一起呗,赵珂哥哥”

  赵珂红脸“好”

  <观影完毕,人物传送中,各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悔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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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了,撒花撒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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